風輕輕地拂過我的面頰,牽起一陣冷意,樹葉在路邊嘩嘩作響,似是為迎接初晨的太陽作了一首絕美的交響樂。我把手縮在袖子里,大半個下巴都埋在了厚重的圍巾中。盡管這樣,我仍能看到眼前升起一縷又一縷淺淡的白煙,它們歡呼著四散開來,不一會兒便瞧不見了。
我拖著笨重的身子,緩步走在初晨的街道上。眼前除了源源不斷的白煙,還有數(shù)盞柔和的燈火,天空一點點褪去了墨藍色的羽衣,露出下面那清新脫俗的淺藍紗衣,它披著星月,手中緊緊攢著名為“希望”的東西。我抬抬眼睫,倒是想起一件在記憶深處塵封已久的往事,那天的天空和今日的逐漸重疊,最終凝成一段回憶。
那時的我無暇顧及太多,腦中只不斷縈繞著一個畫面——我的母親打了我一巴掌,對我吼出來那個字:滾。當我聽到那個字時,的確是發(fā)了楞了,我怎么也沒想到一向溫柔的母親會如此暴躁。直到她又重復了一遍,我才回過神。霎時間,淚水奪眶而出,我當即拿上一條圍巾和一件羽絨服跑了出去。遠遠的,我聽到母親似乎說了一句:“走了就再也別回來!”話音未落,我的淚水便如決堤之水,以滔滔不絕之勢噴涌而出。那時的事我記不太清了,只記得那晚很冷,身體冷,心更冷。
我望著眼前的一盞盞燈火,只覺得如此多的光亮,卻未有一處是屬于我的。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迷茫——那是很徹底的,對人生,對歸屬的迷茫。我不知道我能去哪,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應該存在于世。天空一點點變藍,我就一直呆呆地坐在長椅上,直到視野變得明亮,噠噠的皮鞋聲響起一道又一道,我也由起初的激動變得麻木,最后更是生出了去孤兒院的打算。
終于,我聽到了母親的聲音,她的聲音是那樣急切,那樣的飽含擔憂。母親到底還是近前了,她什么也沒說,只是抱著我,把頭埋在我的懷里,我能感覺到胸口衣服的濕潤,也能感覺到面前之人的顫抖。我眨了??薜乃釢难劬Γ杏X有些新奇,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哭,但確實是第一次感受到她的顫抖。她……在害怕?害怕什么?我的疑惑很快就解開了,母親抬起頭,露出和我一樣哭的紅腫的雙眼,操著嘶啞的嗓音輕聲道:“別這樣了,好嗎?你這樣媽媽會害怕的。”我鼻頭一酸,淚水滴滴答答地滑落,最終化為一聲:“走吧,媽,咱回家?!?/span>
在路上,我問媽媽,她會一直愛我嗎?我至今記得她的回答:愛,她永遠都在愛著我,哪怕我被全世界拋棄,她也會一直站在我身后。
永恒的含義是什么?永遠存在,無法抹除,無法忽視。所以,愛,即永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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